世界防治结核日 ▏消灭结核病最重要是疫苗
文丨南方周末记者袁端端 实习生吴靖
“卡介苗仍然是目前最有效预防结核病的疫苗。”
“按13亿人口算，目前我国肺结核死亡人数不到3万”
由于抵抗力的存在，90%以上感染肺结核杆菌的人不会发病。
“如果把普通病人的时间缩短到4个月，耐多药病人的时间缩短到9个月或者1年，”将无疑会大大提高治疗的有效性。
全世界都依赖卡介苗预防结核
这些天，山东非法疫苗案持续发酵，一些民众开始怀疑接种疫苗的有效性。但今天，3月24日是世界防治结核病日（World Tuberculosis Day），我们不得不再度提起卡介苗的巨大贡献。
人们从一出生就开始与结核斗争。“预防接种时间及纪录表”中名列第一位的卡介苗，作用便是预防结核病。 “卡介苗仍然是目前最有效预防结核病的疫苗。”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胸科医院副院长李亮说。 它虽然不是最完美的疫苗，保护效果也不是百分之百，但是目前它对儿童重症结核是一种很有效的保护，到现在为止全世界所有国家都在继续用卡介苗作为预防结核病的疫苗。 有研究表明，卡介苗有效率可以到80%以上。“小孩子刚出生免疫功能差，对结核杆菌没有抵抗力，他如果接触到了传染源，会发生重度结核病。”李亮解释，但如果预先给他打了卡介苗，让孩子少量的接触一个具有结核菌蛋白的一个疫苗，它就对结核菌被动认识了，再接触传染源有一个免疫功能，就不会得重度结核病。 遗憾的是，即便是注射过卡介苗，仍有可能患上结核病。但人们无法替换它，因为保护完善的新型结核疫苗，仍在漫长的研发过程中。 据WHO最新报道，每年至少有55万例儿童患结核病，每天至少 200例儿童死于结核这种可治之病。 “四分之一的结核感染脑膜炎的新生儿会致死，很难想象现在结核病还会死这么多小孩子。”我国知名儿童结核病专家之一、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呼吸结核科主任卢水华感叹。消灭结核病最重要是疫苗问题，如果有更好的疫苗，我们的孩子得结核的几率会少得多。几天前，世界卫生组织也发布了今年的防治口号，呼吁各国政府、社团、民间社会和私营部门“联合起来消除结核病(Unite to End Tuberculosis)”。
2015年肺结核报告发病约86万
卫计委也在第21个“世界防治结核病日”来临之际，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介绍十二五以来全国结核病防治工作进展。
国家卫计委疾控局的数据显示，我国肺结核疫情呈逐年下降的趋势，报告发病率由2011年的71./10万下降到去年的63.4/10万，年递降率为3.4%，高于全球1.5%的年递降水平。 中国疾控中心结控中心主任王黎霞介绍说，发病率现在有两个概念，一个是世界卫生组织每年给这些国家估算发病率，估算的是每年93万，第二个概念是报告发病率，通过网络直报，我国去年报告发病率约86万。 同时，肺结核的死亡率也在下降。数据表明，死亡率由2011年的3.01/10万下降到2014年的2.32/10万（远低于全球平均肺结核死亡率，15/10万左右），下降了23%。“按13亿人口算，目前我国肺结核死亡人数不到3万”。王黎霞说。 国家关于改善肺结核医疗现状的动作一直都在进行中：2012年，国家将抗结核药品纳入《国家基本药物目录》，且把耐多药肺结核诊疗纳入新农合重大疾病保障范围；2013年，重新修订了《结核病防治管理办法》，进一步明确各类医疗卫生机构防治工作职责；2015年，又将肺结核患者服药管理纳入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十二五期间，全国共投入结核病防治经费约74亿元。其中，中央财政结核防治经费从2011年5.6亿元增加到2015年6.4亿元，5年共投入30.6亿元。
（点击标题查看南方周末深度文章 被忽视的致死传染病 ▏结核阴影2013年3月17日）
感染结核杆菌≠患肺结核
据2000年全国结核病流行病学抽样调查显示，我国拥有近5.5亿的结核感染人群，每年新发生肺结核患者100万例，是世界第二位的结核病高负担国家。
该数据首次出炉时曾一度引起社会恐慌。发布会上，对于“5.5亿”能否适用于现在的中国现状的话题再一次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实际上，15年过去，5.5亿的肺结核感染人数已经不具有现实意义。李亮解释，“当时肺结核只能通过唯一的结核菌素实验测试出来，阳性的话我们认为是感染的。但是阳性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真正的结核杆菌感染，另一种接种卡介苗也可以引起感染，大家都知道99%的人都接触过卡介苗，所以5.5亿是一个高估的数据。” 他估计，现在由于接种卡介苗引起的感染占感染人数的10%左右。 同时，李亮强调，“感染和发病是不同的概念”，感染结核杆菌不等于患肺结核。据悉由于抵抗力的存在，90%以上感染肺结核杆菌的人不会发病。 疾控局副局长王斌进一步解释，感染结核杆菌之后是不是发病、什么时候发病取决于人体的免疫功能，感染结核菌的数量等是影响其发病的因素。五类人在功能正常的情况下都对结核杆菌有阳性反应：感染结核菌没有发病、曾患结核病但自愈的人、患了结核病经治疗以后治愈的人、接种过卡介苗的人。“结核病的病人占的比重比较小，根据临床上的结核菌的实验，只是给医生一种提示，要结合它的临床症状要进一步检查”。肺结核诊疗形势仍然严峻
尽管近些年我国结核病防治工作取得一定进展，但仍面临诸多问题。 疾控局副局长王斌介绍说，目前农村的患者比城市患者人数多，加上肺结核的医疗覆盖范围并不是全程报销，只能覆盖20%-30%，农村患者的医疗负担仍然很重。 另一方面，中国耐多药肺结核治疗所用药仍是一大难题。美国和日本生产的新药已经在欧美上市。“我们国家也参与了临床试验，但还在药监局的审批中。”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胸科医院主任医师高孟秋说。 除了新药缺乏，漫长的治疗周期也是一大难题，目前普通肺结核病人的治疗周期大约需要6个月，而耐多药肺结核病人的治疗周期至少需要两年时间。“病人坚持不了那么久的时间，所以一定要想办法缩短疗程。”李亮说。
中国是结核病大国，卢水华说，随着中国人生活习惯的改变，糖尿病合并结核病，肿瘤合并结核病、风湿病合并结核病、肝病合并结核病越来越普遍，老年结核病的比重逐年上升，这些高发群人的变化，使得结核病发病更加隐蔽难以发现，耐药结核病的增加给结核病治疗和控制带来了极大难度。
他还特别关注目前的互联网医疗技术。去年，李亮牵头打造了两个结核病交流学习的App，现在“结核帮”已经有了三万多人关注，而“结核医生”的注册数也突破了五千，占到全国结核病医生的一半。最近，他在研究如何给能给基层百姓用上智能提醒的药盒，以便跟踪每一位患者的治疗。
“你关注谷歌的AlphaGo了吗？”李亮对记者说，“我很兴奋，如果它可以记住所有结核类型的片子就能帮我们智能诊断了！”